「谈中国诗」最早的古代歌谣谚语总集《古谣谚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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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早的古代歌谣谚语总集

中国最早的古代歌谣谚语总集①,是近代词人杜文澜辑的《古谣谚》。它也是迄今汇集古谣谚最多的总集。

杜文澜(1815—1881),字小舫,别署香舟主人。浙江秀水(今浙江嘉兴)人。屡试不第,曾为幕僚,后捐官为县丞,成为盐务官员,颇有政绩。又为东台县令。太平天国战争中,入清军幕府,在军中出谋划策,献计攻克扬州有功,深得曾国藩、李鸿章倚重。同治二年(1863)后,历任江苏布政使、江苏按察使、江安粮道、苏松太道、常镇通海道等职。因服用鸦片,被奏劾免官。回乡后,筑“诒彀园”,著述以终。著有《宋香词》、《曼陀罗华阁琐记》、《古谣谚》、《平定粤寇记略》及《词律校勘记》等并传于世。

古代往往谣、谚并称,然而谣和谚意虽相近而实则有别。“谣”指不用乐器伴奏的歌唱,有徒歌与合乐之区分;“谚”指谚语,为一种简单而又通俗的固定语句,用以说明一定的道理。远在文字出现之前,它们已在民间口头流传。由于当时无法记载下来,故后人只能从古代文献追记的材料中加以发掘。《古谣谚》把大量古籍中保存的上古至明代的谣谚汇集成书,成为迄今汇集古谣谚最多的总集。

全书一百卷,其中正文八十五卷,附录十四卷,集说一卷。辑录先秦至明末八百六十余种书籍中所载谣(只收属于徒歌的谣)、谚三千三百余首(条)。所收作品按其性质分为两类。一类是大量的不同时代、不同地区流传的百姓、郡民、时人以及各行业劳动者和少数民族的作品。这类作品属民间文学范围,具有较重要的价值。另一类是帝王、名臣、文人、僧道等个人创作。以上两类作品收入正文卷。还有一些是依托于古人和传说中的鬼神等的作品,此类依托之作编入附录卷。它们的思想倾向和精华与糟粕各不相同。书中大部分民谣和部分谚语,都直接与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有关。童谣则多为预言或直接揭示某些朝代的兴亡、历史人物的成败,以及社会战乱、自然灾变的前兆或验证等等。谚语主要是关于农事活动、气象占验、地方风土以及各种社会经验等的作品。这些作品均按所采书籍的性质,依经、史、子、集为序编次。对于所采谣谚一一注明出处,并于正文之外兼收异文(列于附注)。对于作品产生、流传的原委、原书引用时的上下文以及某些作品“应验”情况等,一一予以叙录,或加以考辨,从而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,实为同类著作之翘楚。

书前的序言(清代著名经学家刘毓崧作)论及谣谚,颇有一些精辟见解。《凡例》十七则,确立了比较严格的辑录标准和编选原则。其中一些论述,对于了解古谣谚的面貌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。《集说》一卷集中了八十多则古人关于谣谚的论述,是歌谣谚语研究的重要资料。

该书的不足之处,是时常割裂和颠倒某些谣谚在历史上出现的顺序,也给读者的使用造成不便;对于宋元以来戏曲、小说中的大量谣谚不予辑录;并有一定的阶级立场和思想局限。由于时间跨度大,涉及书籍浩繁,仅凭一己之力不免会有疏漏之处。

该书原刻为咸丰十一年(1861)曼陀罗华阁丛书本。1958年1月至2000年1月,中华书局多次据此出版周绍良校点本。1992年7月,岳麓书社据此出版由吴顺东、谭属春、陈爱平点校的版本。

最后,还须提到两点:一是《古谣谚》故意回避本朝,所辑录的谣谚止于明末。今人张守常②留意于此,积四十余年不懈搜集,辑成《中国近世谣谚》(北京出版社1998年9月版)一书,从六百余种书籍和报刊中,辑得清代迄民国前期谣谚一千四百余首。此书对明以前《古谣谚》所未收者亦有所补辑,故可视之为《古谣谚》的续编及补编。二是王旋伯在《教学与进修》1980年第2期上发表《〈古谣谚〉的真正编者是谁?》一文,摆出证据,认为《古谣谚》的编者并非杜文澜,而是此书序作者刘毓崧(字伯山,又字松崖,江苏仪征人)之长子刘寿曾(近代国学大师、北京大学教授刘师培伯父)。刘寿曾在其父指导下编成,是书为父子二人劳动的结晶。

【注释】

① 明人杨慎曾分别编有《古今风谣》和《古今谚》两书。而将古民谣和古谚语辑为一集的,则以此专著为最早。

② 张守常(1921—2012),山东高唐人。著名近代史专家、北京师范大学教授。其主要著作有《太平天国北伐史》《中国农民与近代革命》《拂晓集》《中国近世谣谚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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