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涅《我们那时是小孩》原文
我们那时是小孩,
两个小孩,又小又快乐;
我们爬进小鸡窝,
我们藏入草垛。
若是人们走过,
我们就学着鸡叫——
“咯咯——咯咯!”他们以为,
这是公鸡在叫。
我们把院里的木箱,
裱糊得美丽新鲜,
做成一个漂亮的家,
一块儿住在里边。
我们邻家的老猫,
常常走来访问;
我们鞠躬、请安,
向它献尽殷勤。
我们小心和蔼
问它身体平安;
从此对一些老猫
总是这样寒暄。
我们也常常坐着谈话,
事理通达像老人一样,
我们抱怨,在我们的时代
一切都比现在善良;
爱情、忠诚和信仰
都从世界里消失,
咖啡是多么贵,
钱是多么稀奇!——
儿时的游戏早已过去,
一切都无影无踪——
金钱、世界和时代,
信仰、爱情和忠诚。
(冯至译)
【《我们那时是小孩》赏析/导读】
海涅(1797—1856),19世纪德国伟大的革命民主主义者,著名诗人、讽刺作家和政论家。海涅早期的抒情诗具有浪漫主义的风格,他把自然界里的玫瑰、夜莺、百合、蝴蝶、星辰、月光、日出、日落,以及海上的波涛和晚间的雾霭,都融化在简洁有力的诗句里,个人的情感和外界的事物得到美妙的融合,感情真挚,语言优美。
《我们那时是小孩》是一首眷恋童年的怀旧诗。成人世界的混浊、虚伪与丑恶,让诗人喘不过气来。他回到自己的童年,重温天真、纯洁、美丽的梦境。可一旦回到现实中来,“儿时的游戏”便“无影无踪”,“爱情、忠诚和信仰都从世界里消失”,诗人更加感到苦闷。诗人感人至深的诗句,不仅抒发了对现实的不满,还从对儿童状态的摹写里表达了他的人生理想。童年是文学创作的永恒母题之一,但诗人笔下的童年,不是单纯的情感怀旧,而是有着深刻的社会思考。这一点,初识愁滋味的少年能体会到。
这是诗人写给他妹妹的诗。